嘿，各位朋友，最近天氣忽冷忽熱，股市也跟著上演「變臉秀」，一下子飆漲，一下子又跌到讓人心碎。說到這裡，有沒有人跟我一樣，偶爾會想：「如果能在股價下跌的時候也能賺錢，那該有多好？」你還真別說，在金融市場裡，這還真不是白日夢！今天，我就來跟各位聊聊這個聽起來有點「叛逆」的投資策略——「股市做空」，也就是大家常說的「放空」。
你可能會覺得奇怪，投資不就是「低買高賣」嗎？怎麼還能「高賣低買」呢？這就跟我們平常買東西的邏輯很不一樣。想像一下，你跟隔壁老王借了一顆看起來很漂亮的蘋果，現在市價一顆五十塊。你覺得這顆蘋果品質可能沒那麼好，過幾天會降價，於是你先以五十塊的價格把蘋果賣給了小陳。過了幾天，果然不出你所料，這顆蘋果因為放久了，市價跌到了三十塊。這時候，你再用三十塊把蘋果從小李那裡買回來，然後還給老王。這樣一來一往，你是不是就輕鬆賺了二十塊錢的價差呢？這，就是「做空」最簡單的原理：先借入看跌的股票，高價賣出；等股價下跌後，再低價買回歸還，中間的價差就是你的利潤。簡單來說，做多是期待股價上漲，做空則是押注股價下跌，兩者方向恰恰相反，像光譜的兩端。
不過，就像任何賺錢的門路一樣，做空這檔事，可不是只聞其香不見其險。它最大的陷阱，也是最令人膽戰心驚的一點，就是「理論上的損失無限」。什麼意思呢？如果你買股票，最慘就是跌到零，你的損失頂多就是你投入的本金。但做空可不是這樣！當你借股票賣出時，如果股價不跌反漲，而且是一路狂漲，那你的虧損就沒有上限了，因為股價可以漲到天價。想想看，萬一你借的蘋果不只沒跌價，反而因為突然變成了「稀有品種」而飆漲到一百塊、兩百塊，甚至更高，那你買回來還給老王時，得倒貼多少錢啊？
做空最可怕的夢魘，莫過於碰上「軋空」（short squeeze）。這就好比你跟一大群人一起在賭某支股票會跌，結果這支股票不知道怎麼回事，突然像火箭一樣往上飆。這時候，那些看跌的「空頭」投資者，為了避免損失擴大，就得趕緊買回股票來「平倉」歸還。結果，大量的買盤又會把股價進一步推高，形成一個惡性循環，讓空頭們的損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。2021年，美國電子遊戲零售商GameStop（遊戲驛站）公司就上演了這樣一齣大戲。當時許多專業的避險基金大量做空這家公司，認為它前景不佳。結果，Reddit（匿名論壇）上的散戶投資者們齊心協力，大量買入這支股票，硬是把股價從幾塊錢推高到幾百塊，讓那些看空的大戶們損失慘重，甚至有些基金因此倒閉，這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軋空案例！
除了無限損失和軋空，做空還有一些「隱藏成本」。首先是「保證金利息」，因為你需要開設保證金帳戶，並在券商那裡借錢或借股票，當然就要支付利息。再來是「股票借貸成本」，有些股票被很多人做空，或者流通量很小，券商借給你股票時可能還會收取一筆額外的「難借股票」費用。最有趣的是，如果你借入的股票在做空期間發放了股息，你這個「借入者」可是要代為支付給股票的實際所有者喔！這就像你借朋友的車去開，結果朋友的車需要加油或保養，你還得幫忙掏錢一樣。所以，做空可不只是看準時機那麼簡單，資金管理和風險控制才是重中之重，你必須隨時盯緊保證金帳戶的餘額，以防股價反向走勢時被要求追加保證金，不然就可能被券商強制平倉了。
那麼，除了像賭客一樣純粹想從下跌中獲利，投資者做空還有什麼其他目的嗎？當然有！對於那些經驗豐富的老手或機構投資者來說，做空其實是一種很重要的「風險管理」工具，也就是俗稱的「對沖」（hedging）。想像一下，你手上有某家公司的股票，但你擔心市場可能會在短期內下跌，怕手上持有的股票價值縮水。這時候，你就可以少量做空這家公司的股票或相關的指數，萬一市場真的下跌，做空的利潤就能彌補你手上股票的損失，達到保護利潤或減少投資組合虧損的目的。這就像買保險一樣，雖然不一定會用到，但有備無患，讓你在市場變幻莫測的時候，心裡能多一份踏實。
話說回來，做空這件事，也不是只有融券借股票一種玩法，金融市場可是充滿了各式各樣的「工具」。最直接的，當然就是跟券商「融券賣出」，這就像跟銀行借錢一樣，門檻相對高，對投資人的信用和資金都有一定要求。但對於一般投資者來說，有更多元、門檻相對較低的選擇。比如說，「差價合約」（CFD）。它是一種金融衍生品，你不用真的去買賣股票，而是跟平台對賭某個資產的價格走勢。如果你覺得會跌，就開一個「空單」，如果價格真的跌了，你就賺到差價。CFD的好處是資金利用率高，因為有槓桿，而且通常沒有佣金，但它也有隔夜持倉費，而且槓桿是把雙面刃，能放大獲利也能放大損失。
除了CFD，還有「期貨」和「期權」（options）也能用來做空。期貨就像一份買賣的「預約契約」，你可以先賣出未來的期貨合約來做空，不過期貨的資金門檻比較高，也可能涉及實物交割，適合更專業的投資人。而期權呢，則像是買一份「權利」。「賣權」（put option）賦予你未來以特定價格賣出股票的權利，如果你判斷股價會跌，買入賣權，等到股價真的跌破你的預期行權價，你就可以行使權利，以較高的行權價賣出股票來獲利。最棒的是，即使判斷錯誤，你的最大損失也只是當初買賣權的「權利金」，風險相對可控。
對於不想那麼複雜，又想搭上做空列車的投資人，市場上還有一些「反向指數股票型基金」（Inverse ETF）。這種基金的設計目的就是追蹤特定股票指數的反向表現，也就是說，當大盤指數下跌時，它的價值就會上升。這就像請一位專家幫你做空，風險相對容易掌握，但基金本身也會有管理費和轉倉成本。對於散戶來說，如果覺得這些都太複雜，其實「當日沖銷」（day trading，或稱「做T」）也是一種變相做空的方式，當天買賣，不留倉位過夜，或是在符合條件下買入「認沽期權」等，也能在股價下跌中找到獲利機會。
聊了這麼多做空的方式，你可能會想，這種操作對整個市場是好是壞呢？其實，做空不只是一種投機工具，它更是資本市場不可或缺的「清道夫」。首先，它能提供「價格發現」功能。當一家公司的股價被市場過度高估，出現泡沫跡象時，做空的力量就能像一支糾察隊，指出其估值中的不合理之處。專業的做空機構會深入研究公司財報，揭露潛在問題，這無形中也促使公司更加規範化、透明化。其次，做空增加了市場的「流動性」。如果市場只有做多一種玩法，很多時候交易會變得僵化，但有了多空雙向的交易，投資者參與的積極性更高，交易量也會增加，讓市場更活絡。再來，做空還能在一定程度上「抑制金融泡沫」的形成。當大家都對某個資產過度樂觀時，做空者提供了不同的視角，給過熱的市場降溫，降低金融風險。當然，如果缺乏有效監管，不道德的做空行為，比如惡意散佈謠言，也可能污染行業，甚至在市場恐慌時加劇波動，引發連鎖反應，這也是各國金融主管機關會密切關注和限制賣空行為的原因。
要想摸清市場上做空的「脈絡」，有一些關鍵指標可以幫我們判斷。像是「日空頭交易量」，它代表每天做空活動的活躍程度；「空頭淨額」（或稱「空頭利息」），則是指市場上被做空但還沒平倉的股票總量或佔總發行量的百分比，這個數字越高，表示市場對這支股票的悲觀情緒越重。最後還有一個「放空比例」（或稱「補回天數」），它是空頭淨額除以每日平均交易量，這個數字越高，代表空頭們要回補所有頭寸所需的時間越長，也意味著潛在的軋空風險越大。
說到做空的歷史，那可真是跌宕起伏。除了前面提到的GameStop軋空事件，還有很多經典案例。最著名的莫過於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時的麥可·伯利（Michael Burry），他在那場災難中可謂「一戰成名」。伯利這位價值投資者，在大部分人還沉浸在房地產泡沫的狂熱中時，他就已經精準地預測了美國次貸危機的爆發。他透過購買「信用違約互換」（credit default swap，類似於對債務違約的保險）來做空美國房地產市場，最終為他的基金公司Scion Capital（西昂資本）獲利數十億美元，成為了電影《大賣空》（The Big Short）中的主角，也讓世人見識了做空策略的驚人威力。
如果把時間再往前推，你會發現做空的歷史比你想像的還要悠久。早在1609年，荷蘭東印度公司（Dutch East India Company）就發生了歷史上首次有記載的股票做空行為。當時一位名叫以撒·勒梅爾（Isaac Le Maire）的商人，被認為是現代做空的鼻祖。他透過散佈負面謠言，試圖壓低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股價，然後從中獲利。然而，由於他的行為被認為是「惡意操控」，最終荷蘭政府介入，立法禁止賣空行為，勒梅爾也因此失利。這個故事告訴我們，做空從一開始就備受爭議，而且很早就被納入了監管的視野。
聽了這麼多，你是不是對做空既好奇又有點心動了呢？在實際操作之前，有幾點提醒你務必牢記在心。首先，不是所有股票都適合做空。你要找那些股價有明顯下跌趨勢，或者有超買反彈跡象的股票，而且交易量不能太低，這樣才容易進出。再來，前面提過的那些「附加成本」，像是股息費、難借股票的額外費用，都不能忽略，這些都會侵蝕你的利潤。最後，也是最重要的，就是「退場策略」！做空就像在懸崖邊跳舞，你必須設定好止損點。可以考慮使用「市價止損單」（stop market order），當股價上漲到你預設的虧損點時，自動轉為市價買單來平倉，限制你的損失。更進階的還有「移動市價止損單」（trailing stop market order），它可以讓止損價格跟著股票的價格變動而調整，幫助你在控制風險的同時，也能盡量鎖住利潤。
總之，做空就像一把雙面刃，它既能幫助精明的投資者在熊市中逆勢獲利，又能作為對沖風險的利器，同時對市場的健康運作有著不可忽視的積極作用。然而，它潛在的無限損失、突如其來的軋空風險，以及各種附加成本，都要求投資者必須具備深厚的市場知識、豐富的交易經驗和極為嚴格的風險控制能力。在嘗試這類高風險操作前，務必徹底評估自身風險承受能力與資金流動性。畢竟，投資市場風雲變幻，每一次出手，都應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，而不是一時衝動的賭博。願各位在金融市場的浪潮中，都能駕馭風險，穩健前行！
